长安
我识得长安已三年，却还是下着雪。
纷纷洒洒，铺天盖地。
长安站在雪里，一身素锦。三千青丝用翡翠簪子挽起，一派清明。
那年她也是这般，朴实无华，却偏偏叫人觉得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。
我望着，便恍惚了。
长安回眸，勾了勾毫无血色的唇，眸子倒是垂了下来。
我抿了抿干裂的唇，“你……可还好？”
她又笑了，美得不可方物，“尚可。”婉转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憔悴。我听出了，不由得心疼。
“殿下近来如何？”
“我……尚可。”只是想你想的打紧。这话终究是隐去。
长安朝我迈了几步。北风撩起裙襟，吹得她有些发颤，更添了几分柔不经风的柔美。
我也不禁迈了几步，本想扶住她，却还是收了手。
她看了看我欲迎又止的模样，脸上的浅笑淡了，双眉微蹙。
“殿下可还是在怪长安？”
不。我想说，启了唇却硬生咽了下去。
长安敛去笑，一对儿美目盈着水光。她看了看我，垂下了头。
“殿下……还是在怪长安吧……”
“……没。”我艰难地开口。
“那为何不愿与长安说话？”
“我……不怪你。”
她猛地抬起头，看着我。
我便道：“都过去了，早忘了。”
长安眼中的泪水淌到了脸上。她愣愣得看着我，像是不知我在说些什么。
我避过她的目光，说：“你与皇兄也算天作之合。”
“你忘了？”她抓住我的衣袖。
“忘了。”我试着挣脱，却没想到她有那么大的力气。
“回去吧，”我对她说，“如意娘娘。”扯出了我的袖子，头也不回地向来路走。
她没动，只是站在漫天的飞雪中。
我停住，仿佛听到她曾在耳畔细声道：“许我携手一生如意长安。”